当一群聪明的王八蛋故意骗你

作者：李可

在夏威夷的时候，一天早上我们在Ala Moana海边溜达，中午去旁边商场的Food Court吃饭。餐前女儿几口就把我们自带的水喝完了，我去Food Court的“饮水处（water fountain）”接水，却发现机器坏了，无法出水。全夏威夷可能只有这个饮水处是坏的，这美国物业管理公司有中国商人的精明。

回到餐桌边让女儿忍忍，回酒店再喝水。

女儿大为不解，她指着一桌桌买了饮料的人发出了灵魂拷问：

“说你们没钱吧，还能带我来夏威夷。”

“说你们有钱吧，买杯水还抠抠搜搜的。”

“我这投胎是选对了？还是选错了？”

我无奈地告诉她：“责任全在‘一小撮网红西方经济学家’，要是不上他们的当，爸爸能有给你买水的钱。”

然后给她讲了三个故事。

故事一：格雷厄姆的试题

（全文摘自RanRan翻译的《芒格之道》1990年股东会讲话。）

格雷厄姆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小测验拿了出来，考大家。出席那次聚会的人，平均智商怎么也在150以上。

格雷厄姆准备的小测验很简单，都是是非题，只要打勾打叉就行。但在那次参加聚会的人中，包括沃伦巴菲特和本人（芒格），只有一个人答对了超过半数的题目。

怎么会这样呢？因为他是非常聪明的人，他在题目中故意设置了陷阱，让我们都中计了。答对最多的人，真会做的只有三道，其他都是蒙的。连蒙带猜，才勉强答对了一半多点。

格雷厄姆始终没有告诉我们，他给我们上这一课，是想让我们明白什么道理。我觉得，他是想让我们知道：

如果比你聪明很多的人想要骗你，你再怎么判断和分析，也很难不受骗。

女儿听完问：“你上了格雷厄姆的当？”

我：“我没有。格雷厄姆是善良的人。但我上了远比我聪明的经济学家的当，我再怎么判断和分析，也很难不受骗。”

女儿问：“你上了经济学家什么当啊？”

我接着讲了第二个故事。

故事二：价值投资者的迷途。

（摘自Guy Spier《The Education of A Value Investor》第二章。）

“老盖”（Guy Spier）是一位价值投资者。他从牛津大学毕业后在战略咨询公司工作了一段时间，后来又去哈佛商学院（HBS）读书。他在哈佛商学院时，巴菲特去演讲。“老盖”根本不想去听，因为根据经济学“有效市场假说”：

巴菲特就是个运气好的投机分子。

过了十多年，“老盖”才意识到自己上了西方经济学的当。巴菲特的方法能带给他财富，而经济学理论只会告诉他“学习巴菲特也没有用”。二十多年后，他和同伴花了65万美元拍下巴菲特的午餐，而午餐上讨论的很多内容是二十多年前巴菲特免费讲过的。

女儿：“哦，经济学阻碍你学习巴菲特。”

我：“对！我要是早点知道巴菲特，在你出生那年拿出10万美元投英伟达，我们现在就有1000万美元了，随便给你买水喝。”

女儿：“但你研究生毕业到我出生有20年时间啊，‘老盖’也只上了10年的当吗，这20年时间你一直在上当？”

然后我讲了第三个故事。

故事三：让人顺从的学校。

（摘自Yuval Noah Harari《未来简史》第4章。）

就像法老统治下的埃及、欧洲的各个帝国以及现代的学校系统，这些真正有力的人类组织，并不一定把现实呈现得清清楚楚。这些组织大部分的力量，都在于能够将虚构的信仰建立在一个人让人顺从的现实之上。

女儿：“啥意思？”

我：“聪明的经济学教授们会用尽手段让学生顺从‘虚构的经济学理论’。习惯的枷锁是如此之轻，以至于难以察觉。又是如此之重，以至于难以挣脱。”

“当一个聪明的王八蛋骗你，你无法逃脱……”

“当一群聪明的王八蛋故意骗你，你一辈子无法逃脱……”

女儿：“自己笨还怪经济学家。”

我：“你这么支持经济学家？现在经济学家建议人多生孩子，要不我们给你生个弟弟陪你玩？”

女儿：“好啊！房产证留给我，让弟弟给你养老。”

我气得差点背过气，只能愤愤地说：“口渴就少说废话。”

呆了一会又说：“你应该投胎在某些网红西方经济学叫兽的家里！”

女儿一看我真生气了，又好言哄我：“好爸比，叫兽又不会投资股票。只是你不要再上当了好不好？早点发现下一个英伟达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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